青君

伯爵西雅尔X玩具商人夏尔

【零】

“我要一杯热牛奶，里面加很多很多蜂蜜。”

【一】

伦敦最大的玩具商，凡多姆公司的年轻主人在一片阳光里睁开他的眼睛。

他的兄长站拉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赤脚踩在地板上。他的耳朵灵敏极了，从风那里捕获到弟弟睁开眼睛的声音。于是他把一半的脸隐藏在灼热的太阳光里，用另一半脸露出温和的笑容。

“早上好，夏尔。”他说。

商人凡多姆海伍看着凡多姆海伍伯爵，早晨的太阳温柔又热烈，有一层轻薄的光晕包裹住他的兄长，像是要把他蚕食殆尽。又或者这是一个梦，所以整个世界都看起来都不那么清晰。

“早上好，西雅尔。”但是他说。“赤脚踩在地上会着凉。”

西雅尔听从夏尔的建议，回到床边轻巧地把脚踩进鞋子里。这对兄弟沉默地交换一个早安吻，眼睛里熠熠亮着的是昨夜迷失的星星。

“我得回房间，”夏尔与西雅尔互相抵着前额，轻软的吐息在他们之间来回交换。“快到田中来叫我们起床的时间了。”

“可我希望你多待一会。”西雅尔说。“兄弟抵足而眠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更何况你已经很久没有休息。”

“凡多姆公司最近的玩具销量不是很理想，”夏尔摇头。“所以我对自己说，解决掉这次危机，我就给自己放个假。”

“你真忙，去当一个玩具商人，实在是很困难的事情——你如果选择在领地里当一名牧师或者医生就会轻松很多。”西雅尔拍拍夏尔的肩膀。“好吧，忙碌的凡多姆海伍先生，趁着田中还没有过来，请赶紧回到你的房间。”他模仿着年迈管家的声音。“少爷，你们已经很大了——请不要再睡在同一张床上，那是小孩子的特权。”

夏尔被西雅尔逗笑了。

“真像啊。”他说。就如同之前很多次那样地说。

*

夏尔来到会客厅时，古拉乌斯已经等候许久。

“年轻的先生，”古拉乌斯哈哈大笑。“您今天是否也贪恋被窝的温度？”

“让你久等。”夏尔没有回答，只是颔首示意，“直接切入正题吧。”

“哦，还是你小时候可爱一些。”古拉乌斯正襟危坐。“你也知道，凡多姆公司的巨额利润使得商人们眼馋了。普通的玩偶他们也能生产，这样下来他们和我们的区别就只在于细微的装饰和产品产量。精致的玩偶和巨大的产量在低廉的价格面前并没有竞争力。”

“这一点我之前也曾想到。”夏尔双手支颌。“或许我们需要改变一下形式，比如说设计出一位特别的玩偶先生，然后为他申请一份专利。”

“你说的很对。”古拉乌斯赞赏地看着他。“我们讨论的结果与你相同。——不愧是文森特的儿子！”

夏尔不自在地笑。

“那么，你一定也已经找到了这位先生？”

“是的。”夏尔从桌旁拿起一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站立着一只白兔玩具。

“他将会是一只兔子先生。”

“哦，孩子们向来喜欢可爱的白兔。”古拉乌斯评论。“但仍旧太普通不是吗？”

“他会是一只戴着眼罩，穿着西装和马甲的贵族兔子先生。”夏尔轻声说道。

“独眼的兔子……是从海盗那里得来的灵感？”

“……嗯。”

会谈进行的很顺利，交接了部分文件后古拉乌斯便在佣人的带领下去参观大宅新的后花园。但夏尔抚摸着自己的右眼，否定着适才自己给出的回答。

并不是从海盗得来的灵感。独眼的兔子先生来自一个梦，梦里自己跪在一个湖泊边，呆呆地盯着一个倒影。倒影里的小男孩看起来像是夏尔自己，握着一个摔坏的兔子玩具，上面似乎还沾上了干涸的血液。他的右眼戴着眼罩，秾艳的血色从眼罩慢慢爬遍全身。

我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夏尔询问自己。

也幸好那只是个梦。他想。

*兔子玩具：133话中降临日双胞胎拿到的两只白兔玩具。夏尔和西雅尔一直保存着。